天之下 390.清醒（十四）

“这份力量本身没有性质，或许死意在大部分修炼者眼中属于邪道。”

“但是说到底不过只是一种具象化的概念。”

“在于驱使它的人，以及驱使它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态。”

“你的路还长，现在的你根本还不够资格.......”

脑海里，那家伙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脑海中。仿佛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林惊霄的一场幻觉。

可是，渐渐淡化至消散的外相之身，还有前方满地的碎块都非常清楚的告诉他这一切并非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那个声音是谁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自己为什么会具有这样的力量？本应该会冒出许多问题的林惊霄此时此刻脑袋里实际上却是一片空白。

他的目光聚焦到了远方斜插在地上的那柄剑，孤零零的插在地上。

已经再也见不到剑的主人了。

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那份自责在他心中开始变得愈发沉重。果然，自己身上有着什么，自己是完全有能力让他们不用这样的。可是，因为自己的脆弱，自己根本无法掌控这股自己身上潜藏着的力量。

他一拐一拐的来到那柄剑的身边，愧疚的看着那柄剑。

咚.....

“对不起...对不对.....对不起........”

“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双膝沉重的跪在地上，他面对着那柄剑，哭喊着对它道歉。可是，这种马后炮的行为有什么用？有什么意义？事情已经是这样的结果就是再怎么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无法唤回他们的生命了。

水晶一般的长剑上仍然沾有何清风没有干涸的血迹。

它的身上也已经出现了许多如蛛网一般的裂痕，应该是在那场爆炸当中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不小的损伤。

可是，这些却让它显得过分“迷人”。

“我的错......”

“我的错....是我的错！！”

咚.....

林惊霄神色复杂的猛然双拳重锤大地，近乎全力重锤地面。他没有驱动体内的灵力，可就算是那样，地面也咔咔咔的碎裂开来。他的身体之内居然已经构筑出来了一条全新的灵脉，他的修为也达到了一境尊者。可是，他根本没有修为突破的喜悦，也根本没有去好奇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构筑出了一条新的灵脉。

因为那一幕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无论是灵魂，还是精神。

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那柄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的长剑。

[这些事情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习以为常的是吗？死亡，牺牲，自我奉献，这些只存在于故事当中的情节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在正常不过了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

[我们是人，是人啊！不是圣人！不是圣人！！]

“可是你们....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能够以这么简单的理由做出这么艰难的事情........”

林惊霄愈发难过。确实，林惊霄与他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却非常喜欢与他们相处的感觉，内心之中也非常崇拜他们，敬仰他们。就像是光芒一样照亮着别人，那种不刺眼且相当温暖的家伙，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现实的残酷远远超越了他的预料。

他根本没有去思考过何清风等人会突然的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就算何清风等人再怎么给他讲述人族与鬼族之间的事情，他也没有预想出这幅光景居然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眼前。

尤其是，当他回想起最后何清风所对他说的那一段话，更是让他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