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下 316.三十层天（中）

一个个巨大的坑洞，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家伙曾经在此处疯狂践踏。坑洞中的“碎片”更是惨不忍睹，哪怕现在只剩下这些骨头的碎片，像是将人当做扔进研钵里的“材料”一样。那些此时深陷在坑壁上的白骨，曾经他们渴望爬出来的对吧。

林惊霄只感觉背后发凉。

修炼者不会对普通生命做出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一是放不下身份，二是没必要没意思，三是会被其他修炼者耻笑。可是，这幅场景，这幅残留下来的罪证。曾经在这里疯狂践踏生命的家伙是有多么的“背离人道”。

是异族做的？师伯与元皇号的话正确的话，那么这应该都是异族做的，极有可能是鬼族犯下的罪业。人族此时在哪？这曾经是人族的城市，就算人族衰败，人数也不可能只有这么多。而且自己的爷爷也还活着。那么现在人族在哪？他们是否还好？

“这里的天空.....”

林惊霄抬头看着天空，他还以为之前以为这紫色的太阳让他的视觉产生问题，看见的天空是血色的，然后整个世界色彩看起来是冷色调，相当的诡异。可是在他神识的观察下，天空确实是血色的，周围一切的模样也确实是真实的。以他的角度来说，这样的环境看着都让他觉得身体不舒服。

还有这太阳，强烈的光芒居然能够让他感到烧灼。

灵力？

周围的灵力似乎也没什么异常，起码吸收和运转非常正常。之所以觉得正常，那啥因为自己真的就是运用荒之力的人。

“人族此时在哪？”

“那二师兄呢。”

“千雪对我说让我放心，她会找到我。那看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做，现在看来留在那个地方或许对她来说更好一点。”

至于南宫千雪的安全，林惊霄一点都不担心。一来她的实力本来就不低，二来她既然让自己放心，那么自己就没必要去担心。此时更重要的是去找到自己的师兄，找到这个世界人族的所在。

他解开自己的长袍，将其褪到自己的腰间，看着自己赤裸的上半身，此时上半身有些泛红。自己在另外两个世界待的时候从来没有产生过这种反应，虽然除了烧灼感之外没什么影响，但是讲道理自己在另外两个世界的时候应该有比这个程度更大的反应才对。

“是雁啸师伯.....是雁啸师伯做的？！”

这样的世界怎么可能还能有生命在好好生存？身为修炼者的他都感觉到不妙了，那么没有力量的普通生命就算再怎么适应环境的选择也不可能会进化出能够好好在这种世界生存的程度。

三十一层天与三十二层天人族能好好生存下去的真相，此时林惊霄算是亲眼见证了。

沿着街道，带着莫名的痛苦走过一个又一个深坑，路过一个又一个如同废墟一般的房屋，莫名的沉重感伴随着他的移动而持续的在他心中累积。最终他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城墙，曾经的城墙。

说是城墙，但实际上此时不知道垮塌了多久，看起来就像是山脉一样的小土坡。上面插着许多锈迹斑斑和断碎的兵器，也依稀可见许多毫无裂纹的白骨部分裸露在土坡上。

他只不过是到了这座城市的一角，光是这一角的残骸都能够让人想象得到曾经他们抵御什么的壮烈场景。

那些早已经无法使用的器物，并非是凡兵铁器。虽然品级不高，但林惊霄看得出他们是出自炼器师之手，而并非普通的段铁匠。仍然残留在它们上面的丝丝灵力，像是束缚住灵魂的枷锁，锁住了那群曾经握着它们抵御外敌的人族战士。

尽管他们早已经死在了敌人的手下，城市中的人们也经历了灾难。

千年，万年，甚至可能更久。

可是那些残留的灵力仿佛是他们的执念一般，束缚住他们的灵魂还在日夜守着这一方普通人的城市。

呼.......

沿着城墙垮塌处，林惊霄踏出了这座城市。他并没有继续前行，进入这一望无际的荒野，而是转过身，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之中摸出了一个小香炉，和几只香。

这是他爷爷留下来的，香炉总是摆在在爷爷屋子正中间的那张桌子上，记忆之中炉中的香火也从来没有断过，直到他爷爷带着他大师兄离开才将这些交给他。

香炉放在土堆上，林惊霄将点燃的几只香插在香炉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举动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就是想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