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神宗双侠 第三章 计出飞蝗石(1/2)

王不平自纵火盗取了老学究的飞熊裘之后，唯恐老学究一气之下报官追究他的罪名，是以一路之上隐姓埋名、日夜兼程，匆匆行走在前往铢仓国国都和光城的道上。一直到五天之后仍未事发，王不平猜想老学究既受贿赂，大约不敢报官，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盗取飞熊裘时只觉自己报仇雪恨，平生从未如此快慰畅怀过，兴奋得一连数日都念头通达、神思灵敏，竟在不知不觉之中冲破了数年以来的关隘，慢慢可以运使出神通来，例如七神通中化术内的“吐焰”之法，他如今使出吃奶的力气，已经可以喷出一口夹带着火星的浓烟，这般非常人能够做到的神异之术，就唤作“神通”。

自上古黄老之道中人发现人体中存在的“真元”以来，神通法术就得以发展，历经千年无数惊才绝艳之辈的不懈推演，发展到今时今日，演化出种种惊人本领，分别为甲、罡、识、遁、御、化、灵七脉。修炼神通者历经长年累月感气用工，体内真元壮大到绛紫色，俗称紫气东来之后，就有本钱感悟运用神通，好像老天蒙在世人眼前的薄纱终被揭开，得以见识“道”的世界，这样的境界，就唤作“开蒙”。但天下紫气东来之辈尽多，最终能开蒙的人却十不存一，庶人中素有“一朝感悟得开蒙，此身不在凡厩中”之说，便是讲一旦达到开蒙的境界，就不再是一般人，有资格叫做大老爷了。

但王不平这股踌躇满志的兴奋劲头，数日间便已消散，他平生最爱求索，从不知道“满足”是为何物，现下能吐出一口浓烟来，下一刻就想煮海焚天，是以赶路之余，也在不断尝试感悟神通，奈何开蒙之后的修炼之艰深，远不是一朝一夕，单枪匹马所能达成，他数日之间，如何能取得半点进展？几番碰壁之后，又变回了那个郁愤终日、恨恨不满的王不平，也不知他这股邪火是对自己恨铁不成钢之意，还是对身世悲苦的不满。

铢仓国为避免参选影替官的孩童作弊，由家人暗中护送、携带到国都之内，在于路众多镇集中都设关立卡，一旦看到由成人携带的适龄孩童，就要上前搜身盘问，但凡搜出在身文牒，就要当场销毁。果真如王不平这样孤身上路的孩童，也要过关加盖官印，才能继续通行，孩童过关之时，关卡守备之人照例要辨识才干以免鱼目混珠，或考验本领膂力，或出题测试学识策论。关卡既多，难免滋生腐败，不少关卡不管能耐如何，都要拿出“买印钱”来，颇有山贼好汉剪径劫掠之风。然而王不平每每到达关卡，只要使出他那吐烟的神通，往往就能轻易过关，还能得一声“小老爷”“年弟”的尊称，一来二去，也颇省下了一些盘缠。奈何越是邻近和光城，吃食旅居的价格就越高，王不平仓促间凑齐的少许盘费，也渐渐不敷使用起来，谁知他想典当那飞熊裘之时，当铺掌柜不识货者有之、引以为无价之宝，不敢收典者有之，竟无一人敢于买入，王不平不禁暗骂大费周章偷了一宗废物，早知道该把银两取回来才是。

好在铢仓国国土狭长，既有关卡之说，全国参选的孩童就难免聚集在同一道路之上，这些孩童或依照家乡之别，或参考出身之差，各自聚集成群以相互照拂，孩童心性也不免虚荣，加上十岁出头的人尚未体会到营生的艰难，往往一句小小奉承，抑或帮提半天的行囊就能骗来一天食宿。王不平平素走商镇集，天南海北的人都能碰到，铢仓国各地的土话都能言说，于是便混在前去参选的诸孩童之中，今天扮作老乡，明天伪装少爷，白白赚了八九天的食宿。乃至有憨傻一些的小儿，还被他骗的散尽了盘费，只好哭哭啼啼地向关卡报备，等待遣送回家，王不平自宽道这等黄口小儿，便到了都城也是白搭，自己只当为他们了断了不情之想而已，饶是如此自解，他也不由心生惭愧之意。

如此十天过去，道路已经走了快一半，余下尚未淘汰的孩童再无任何少不更事者，加之人数减少，互相之间就多半眼熟起来，王不平这白吃白喝的伎俩就渐渐行不通了，更兼参选孩童中有一位叫做谢小二的，乃是个积年的老骗，手段要比王不平高明得多，他发觉王不平这“小骗”之后，便时常祸水东引，对王不平极尽栽赃嫁祸之能事，一来二去之下，王不平在中孩童之中，仿佛变作了过街的耗子。这一日他在关卡前被之前蒙骗过的孩童发现，立时就被喊打喊骂，他虽已经是开蒙的“大老爷”，可在问心有愧的当口，有多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即不能厮打，那就唯走而已，他这一路逃窜，不觉来到一处山沟之中，在树上藏了半天，才躲过那一队群情激奋的同乡少年。王不平精神一松，顿感腹中饥饿，他摸了摸行囊，半枚铜角儿也寻觅不到，身上盘缠果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也难以支撑，不由愁上眉梢，只好跳下树来，低着头寻觅野果野菜充饥。

正在王不平腹鼓雷鸣，眼冒金星的当口，却闻不远处一丛灌木后面传来一阵童音，正自哼唱歌曲：“锄禾日当午，我是锄禾你们是当午……”虽说歌词极为俚俗古怪，但其中得意之情随声而高、同调而满，却不知为何如此快活。王不平念头一动，心道：“这小孩鬼鬼祟祟，躲在深山中偷笑，不是山贼就是犯人，我把他捉去报官，或许能有些赏钱。”当下屏息静气，飞身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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