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调 卷一·西城杨柳弄春柔·一(1/2)

    好在这时候的马车里，就只有乌泠和林岚俩人，旁人没见着林岚这惊骇表现，况且乌泠还早有预备，及时就伸了手把林岚扯住，这才堪堪阻止了一场马车里的翻滚事故。

    林岚惊魂未定的坐回原处，怔怔的想了好一回，愣是脑子里乱成一团没法子可想，最后只得厚着脸皮向身旁淡定得多的女儿求救道：“泠丫头，这可怎么好？”

    乌泠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无奈道：“娘！你也是心大，怎么就一点儿不提早想想，还得我这个当女儿的来和你说才算是记起来？这时候临时抱佛脚了，那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好法子？”

    “左不过是你仍旧拿了瑸哥儿当说辞，老爷在上房歇就歇，你去厢房照看瑸哥儿不就是了？再不然书架子上捞本什么经书，往耳房那边的观音菩萨前头一跪，念念佛豆，抄抄经书的，给……随便给谁祈个福罢！你虔诚心静的，老爷还能说什么？反正上房院子一落匙，谁知道老爷去那儿，你去那儿？不过是老爷应了个名头歇在上房一晚也就算应付过去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林岚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的同时，忽然也庆幸起来，亏得有这么一个大人芯子孩儿壳子的土著女儿在旁啊！她可没沾染一点儿乌祁的意思！横竖后院里有那么些小姨娘在呢，她就乐得当个不争不抢端方大度的正室就好！

    既然是有法子可想了，林岚顿时也就放下心来，一改方才的紧张模样，轻松笑了出声，欣慰道：“还是我的泠丫头疼我！就是我心大些也无妨，这不是还有泠丫头你么？”

    乌泠对这样的娘真是……可是再怎么着，这娘也是自己的，也没得换不是？乌泠只得压下都要涌到唇边的叹息，凑过头去小声的和林岚好生一番叮嘱——这镇国公府过年可不是就过个大年三十的！怎么着也得要折腾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后才算是到了尾声！

    林岚自是受教的听得点头不断，一一对应着今儿自己的疏忽，立即就表明了知错就改的良好学习态度，母女俩就这么一个教，一个学，全程过了这么一段回家的路程。

    待得回到三房的上房院子里，自然是免不得还得重复一番在长房那边的焚香上供跪拜等一系列程序，等得终于把自家这除夕家宴给安排妥当了，林岚早就饿过了头，吃不下什么了。

    乌泠担心着林岚待会儿真要用上跪经捡佛豆之流的理由，这大冷的天儿里，就是烧着地龙，也是十分耗费体力的，那里就能这么让林岚空着肚子呢？于是她想了想，回头吩咐跟着自己的燕儿几句，燕儿便点头带了人去厨房里，忙活一阵后送上来个食盒。

    恰好乌祁也是吃得心不在焉，见了这般动静便问是什么，乌泠只好让燕儿打开了食盒，把里头的两三样都奉了上来。这原本就是些寻常东西，不过是碗大碗的糯稻粥和一碟素油鸡髓笋，外加一碟子韭黄炒豆皮。

    这宴席上一桌子的鸡鸭鱼肉，早就叫乌祁看腻了，这乍然一见这全素的粥和菜，倒是引逗起乌祁的胃口来，乌祁便笑道：“也难为泠丫头想着，这年下正是宴席多了正觉油腻腻的，这两样倒是看着清爽！”

    乌泠这本就是为林岚预备的，被乌祁半路截了胡，又听他这么说，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好亲自站起来，将这三样都奉至乌祁面前，还得装着孝顺女儿，微微笑道：“父亲觉着还能入眼便是女儿孝心到了……女儿本是见着父亲和母亲今儿都累得很，怕是用膳不多，这才想着让人另准备这些儿，也就是吃个清爽的意思罢了。”

    林岚原本一团高兴，不过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反倒是乌泠这预备下的素菜提醒了她，她便顺势装模做样的也笑道：“这原本也是，一则预备给老爷解解油腻的意思，二则就是我今晚原是早应了那府里老太太，收拾出那边厢房念上《药师经》守夜也算是个祈福的意思，用些素的，也是为的虔诚些……既然是老爷看得上泠丫头的孝心，便让她明儿也预备些清淡菜品才好。”

    乌泠给林岚找的这理由实在是太好用了，冠冕堂皇得简直挑不出一丝反驳的理由来，乌祁听了也是眉头一皱，连嘀咕一句都没有，便又恢复如常，只瞄一眼林岚面前几乎没动过的碗筷，确认一下自己这个正房太太是说真的之后，只淡淡道：“既是如此，便去念经罢，为那府里老太太祈福也是应当的。”

    这么顺利？林岚乐得正要真正笑出来的那一瞬间，乌祁又冷不丁加上一句：“祈福是好事儿，既然是都预备下厢房了，那便我也跟着去念几句……”

    林岚那笑容几乎就维持不住了！这乌祁是抽什么风？！好好的上房高床软枕不睡，凑什么热闹去祈福？！这是不是就是吃饱了撑的？她觉着就是！

    还好乌泠一直留心着林岚和乌祁之间的动静，忙横插一脚进来打岔道：“若是父亲也去祈福，自是大好的事儿！我这便让她们另备下些素点心，送去厢房里，也另添上灯油火烛的才好。”说着趁人不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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