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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中人 第七章(1/3)

    这段时间,为了便于工作,文、古夫妇二人留江枫住在家中,江枫得以陪伴女儿,他盘桓悠游,畅享天伦。比之跟文斌在一块儿,跟江枫作伴,月月这孩子竟更放得开。好几个文斌与她玩了一半的游戏,到了江枫这儿,也玩得畅快。

    月月特爱跟江枫聊天,讲的虽多为童稚的日常琐碎,却满含天然的依赖之情。这份感情让江枫动容,也一扫他六年囚禁生活的颓废,使他打起了精神,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当夕阳告别天下,这份感动,也会隐入黑暗。仿佛他与女儿的亲情,总被流走的光阴抢走。每次江枫悻悻地将时间比作怪物坦姆,心底便对之怅然无奈。

    古月萍也是如此,见他父女俩白天的时光中相处融洽,言行之中充满了对彼此的感激与信赖,既逸趣横生,又叫人看着感到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但到了晚上临睡,就会莫名其妙地错觉:这父女二人被无形的力量无端地剥离开了,隐隐地远离她自己的身边。她有时做的噩梦之中,江枫和女儿千篇一律地从此再也回不到她的身边来了,她被吓醒一二次之后,面对有江枫同住的一屋子黑夜,竟自习惯性地失眠了。

    这日子半截儿因初恋做伴儿而幸福,半橛儿却如上述地痛苦。幸福时道光阴短暂,痛苦时又嫌时间静止。好不容易警局的活儿结束,江枫的经历有了官方的见证,隔了一日,他便动念要回家去探望父母。

    无如警方已安排了新闻发布会,邀请了江枫出席作证,届时通过媒体,向社会大众全面公开警方近来所获一切隐情。他也已答应配合,古月萍是警方和江枫之间的中间人,自须提醒他,劝他发布会之后再去看爹妈,让他再等两天。

    江枫却愁眉苦脸地说:“坦姆指不定随时会来抓我,时不我待,我得赶紧去看看爸妈。我已经失踪了六年,若这趟错过,我怕再被坦姆抓住,就休想再有运气逃出来啦;我怕就再没有重见父母之日啦,那时孤独地囚禁在异空间那种像勒紧我脖子的、布袋子一样的鬼地方,我岂不抱憾终身?我去探望了二老,就直接去警局,发布会定于后天下午一点半,是不是?我到时候一准儿去,你放心,我言而有信,说到做到!”

    古月萍心下细细地咀嚼他的话,口中莫名地发苦,只觉做人有千般的无奈、万般的无能为力。料想生人无论怎样也无法打败生相凶悍恐怖的坦姆,怪物光凭体格就令人望尘莫及。坦姆若来抓江枫,铁定无人能敌。整个人生都苦短,更何况跟坦姆抢时间,当然须想做啥就快去做。

    再说她本就不太热心发布会的事儿,因尔便也赞同了他的计划,江枫欣然向文斌和月月道了别。

    虽然在一块儿生活仅仅只十几天时间,但是月月已感到和生父江枫难舍难分了。无如江枫却硬得起心肠,只向女儿强调了一番孝道之理,然后咬紧牙关,便匆匆地出门了。文斌则不落忍见月月惘然若失的样子,其留恋父爱之色,直叫他的心也颤抖不已——这份孺慕之情,原本惟独属于自己呀,眼下却已旁移。

    他已知月月非是亲骨肉,虽然江枫猛然间出现,将这个事实哐地砸在他文斌头上,几乎叫人崩溃,但他是个理智的人,这事儿本就是命运的捉弄,怪不上人。

    尽管有了这新的烦恼,但五年以来,相濡以沫,没有血缘也有恩情在,月月却真地给他留下了人间温暖。这是他在为月月做饭、做菜、洗衣服、洗澡、生病了就医、一块儿游戏时,所衷心体会到的。这是一种在竭力为人、与人共享幸福之中,寻求欢乐的精神。只要具备之,又体会到了该精神所产生的愉悦,对人生就决计不会感到失望。他从养女这儿获得了真理,就愈加替养女感到揪心之苦。

    月月终将由小孩子长大成人,也不可避免地要体尝人生中的诸多苦楚,这一刻,她与生父的分离,就是个开始。这个开端也宣告了,过去与文斌亲密的养女,跟他永远地分别了,现在的月月已经是新的女儿了。文斌心底惨然之情,又能与谁言说?惟有干咽下肚罢了。

    丈夫顾着女儿,妻子则顾着情郎,心下也是翻来覆去地思量。望着江枫的背影大步溜星地推门而出,古月萍内心暗暗地替江枫的落寞情绪抱不平,责怪坦姆为啥不肯放过他。她看得出,异世界的生活已将他的一颗心折磨得锐气尽失。古月萍多么渴望再见到少年时的江枫那意气风发之中略带不羁的风采呐!

    由己及人,她心中忽有良多感喟:人世无常,人生来便自弱小。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从头到底须硬着头皮,磕磕绊绊地在这个世上艰难讨生活。坎坷与无奈,不正也像一只又一只命运的袋子,束缚着我们原始的天性嘛!

    江枫自嘲己为“袋中人”,我们每一个人难于避免的衰老、疾病和死亡,不就愈加显得像三只天蚕丝织的布袋子,既柔韧而坚不可破,又紧紧地扼杀了每一个人追求青春、健康和活着的权力吗?

    她心底幽怨,但转念:“江枫一出现,短短不到半个月,就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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