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传说：我，少年赊刀人 第四章 情爱如蜜糖，饮之却断肠(1/2)

我却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敢说话，便只一小口一小口的饮酒。

“我为狐类，她本蜉蝣，楚楚生下来却是一个球。”

他笑了起来，好像在开着一个玩笑，但笑罢之后却是满脸的哀伤：

“一月后，球壳破开，里面却又生出一只小狐狸来，便是楚楚这丫头！”

“这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阿蝣，楚楚之名，便是因此而来。”

“我知这里钟灵疏秀，月魄水灵孕育之下，每七年便有同类如你与阿蝣般幻化而生，故今夜带了美酒佳肴专侯于此，既伴你一夕同乐，也慰我七年相思。”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少女低吟了一遍，却嫣然一笑，道：

“我还没有名字，既与楚楚的娘亲同类，便也叫做阿蝣可好？”

男子微微一怔，随即莞尔，对少女点了点头。

少女阿蝣见他应允，脸上现出欣喜之意，捧起酒碗将酒一口饮下，站起身道：

“君既来此伴我一夕同乐，也带了嫁衣吗？”

男子摇了摇头。

阿蝣眼中掠过一丝哀怨，却又故作笑容道：

“是了，嫁衣只应楚楚的娘亲才可穿得，若你每七年都带一套嫁衣过来，岂非总是做新郎！”

男子一笑，站起身从箱子里取出一件雪色霓裳，双手捧到阿蝣面前，道：

“这是我采雪蚕之丝织就的衣裙，薄如羽翼，光洁如雪，姑娘你可愿穿着？“

阿蝣欣然点头，接过霓裳后站起来脱下身上绿衣，就这样光着身子又将雪色霓裳换上。她的肌肤在月光下洁白如净瓷，她的表情嫣然如春花，男子看着她换下衣服，满脸满眼却都只是赞美与感叹。

阿蝣换下衣服后，翩然走入水中，一边走一边曼声歌道：

“因舍相思抛红豆，为免心伤锁画楼，雨打纱窗，春山却在新雨后。天若有情天亦老，人也难留，情也难留。花自飘零水自流，何须新酒换旧愁，与君别后，愿君且做逍遥游。蜉蝣命短终难负，爱也悠悠，恨也悠悠。“

一曲歌罢，阿蝣在水中翩翩起舞，

她的舞姿轻灵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足尖轻盈如花，

每一个舞步都像是莲花盛开在水面，每一个动作都如花间飞舞的蝴蝶，

步伐自然流畅如潺潺的溪水，脸庞美丽伤感如深山中的明月，笑容嫣然如小巷中的晨曦，眼角泪光如荷叶尖的圆露，转盼回眸间的不舍令人心碎，低眉垂目时的哀怨让人令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我和楚楚几乎都看得痴了，白衣男子却已是泪光满面，一碗接着一碗的不停喝着带来的酴糜新酒。

慢慢的，阿蝣的舞姿越来越慢，身影也越来越透明，直到最后，化成一粒晶莹，掠过水面飞到男子近前。男子伸出双手接在手心，却是一粒如泪珠般晶莹夺目的珍珠。

“阿蝣！”

男子握紧了手中珠泪，终于大声哭了起来。

“沧海桑田本一瞬，何须挟恨论短长！“

老道士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手抚长须叹息着说道。

男子怔了一会，心中似有所悟，起身对着老道士拜倒，道：

“是小生太执着了。”

老道士哈哈大笑，转脸对我说道：“痴儿，可曾看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想了一想，又摇了摇头，道：

“阿蝣……死了？”

老道士对着男子叹息道：

“蜉蝣本一小虫，朝生暮死，寿命极短，虽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幻化人形，却也只得活下半日，便如烟花，最美的那一刻也是它即将逝去的瞬间。阿蝣本可再活几个时辰，但她受你一夕相伴之恩，心中爱慕难以释怀，便将生命与法力都凝成这一颗相思珠，却是希望能常伴在你左右！佳人虽已逝，爱恨长悠悠！可怜，可叹！“

“七年后，你若情思不灭，大可再来此处。”

男子摊开掌心，看着那颗泪水般通透晶莹的相思珠，决绝的摇了摇头。

老道士抚须呵呵一笑，转脸对我说道：

“痴儿，情爱虽美，却如有毒的蜜糖，食之甘甜，入腹销魂，你今后可断不能因此乱了心智。要知道人生一梦，梦醒便休，若看不破这红尘情爱之迷局，只会生生世世苦不堪言，便如你这位叔叔一般，七年之后又是七年，除了伤心难过，什么都不会留下。”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放在桌下的一只手却被人挠了一下，转脸去看，却见楚楚对我扮了个鬼脸，似在取笑。

老道士见我点头，便接着道：“观蜉蝣一夕生死情爱，你可明白了些？现在，你愿意拜我为师，修**道，日后跳脱生死不受尘世羁绊否？”

我拜倒在了老道士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大声叫了他一句：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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