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珠女 第十七章 翠钗金作股

盛京女子的装饰华贵，吃穿住行样样讲究。

我来京城不到一月，所见所闻样样超出认知。是我凭借20多年来在作县的生活经历想都想象不到的那种。

好在楚暨曾教我博闻强记，想必就是为了能在这时候派上用场吧！

京城的繁华，似乎就是楚暨教我念的诗里说的那样：“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那花朝春宴必须对标：“三月三日天气清，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

锦绣坊的衣裳做得很是简约但不失华丽。我若不能做出一些好的钗饰相配，岂不白辜负了几位夫人的一番好意。

趁着几位夫人换衣裳的间隙，我向伙计借来纸笔，把每套衣裳搭配的钗饰和需要的材料记在纸上：

陈大娘子:梳朝天髻，配湘妃色绢花数朵点缀、花钿式钗簪三支、花胜一副

小陈娘子:梳飞仙髻，配金帘梳一对、插梳一把、花胜一副

李大娘子:梳流云髻，插梳一把、珍珠流苏步摇一对、花胜一副

几次观察下来，我发现张府几位娘子的发饰虽然华贵，但并不似其它官家女子那样繁琐堆砌，而是以简约大方为主。显得主次分明，清丽温婉。

我才停笔，娘子们的衣服就换好了。从试衣间走出来时，我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那是我第一次从大自然以外的地方体验到冬去春来的季节变化。

当人们褪去繁重的冬装，换上轻灵的春装，生命也瞬间鲜活起来。

就像原野上嫩绿的小草一团团从枯草中钻出来，以喜人的长势几天之内便把去年冬日的枯草完全覆盖住了。那时，遍地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周掌柜笑得合不拢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说：“几位娘子真是让蓬荜生辉呀！真是太美啦！太美啦！来，请照镜子欣赏一下。”

三位伙计便拿着镜子站到了三位夫人面前。

李大娘子围着镜子转了一圈，拉着我问：“珍珠，我这衣裳好看吗？”

我说：“好看，这衣裳轻灵婉约，颜色朝气蓬勃，与娘子最是相配。”

李大娘子说：“那是，花朝节那日，再配上你做的簪子就更好了。”

小陈娘子仔细看了看，说：“掌柜的，我这腰身似乎大了一些。”

掌柜的上前一看，果真大了2公分，一边拱手作揖一边说：“小的该死，大娘子恕罪。当时量的娘子穿冬衣的尺码，春天减了衣服，应该做小2公分的，小的只怕是一时疏忽，忘记减去穿冬衣占的2公分了。”

小陈娘子说：“算了，也不怪你，我去年冬天是胖了些，最近在减肥，冬衣本就宽大些，也看不出减肥效果好不好。新衣腰身大了，正好说明减肥效果好呀！你给我重新量下腰围，改一下就好了。”

掌柜的说：“哎哟！我的大娘子！您这减肥效果可别太好了。花朝节还要半个多月呢，别到时候穿上这衣服腰身又大了。”

掌柜的这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小陈娘子掩着嘴唇，边笑边说：“您就别笑话我了，我要真瘦了还不好？去年的衣裳都穿不了了，就上你这儿做十件八件新的，你可就赚大发了。”

周掌柜说：“您先把衣服换下来，这天还冷着，可别冻着了，我回头给您改好了再送过去。”

说罢掌柜的又围着陈大娘子和李大娘子看了一圈。

说：“陈大娘子，您和李大娘子的衣裳上身刚好，是今天包好带回去，还是跟小陈娘子的一起送府上？”

陈大娘子说：“那就到时候一起送府上好了。”

几人就去试衣间把衣服换了下来。

又喝了口茶，准备跟掌柜的告辞。

眼看到了午时，周掌柜象征性的留我们吃午饭。

“大娘子，马上到饭点了，请几位到小店吃个便饭可好？新请的淮扬厨子，虽比不上您府上的手艺，偶尔尝个新鲜也好。”

陈大娘子说：“感谢掌柜的一番好意，今天已经订了顺天楼的饭，下次吧！”

周掌柜说：“好嘞！那小的就不强留了，您几位慢走哈，常来。”

掌柜的把我们送到门口，看着马车发动，便进店忙他的生意去了，我们又坐着马车往顺天楼去。

马车上，李大娘子拉着我说：“出来半天了，真是饿我了。珍珠，你饿不饿？”

我说：“我吃了那么多点心，不太饿。”

李大娘子说：“点心哪管饱。顺天楼的炙羊肉和烤鸭可好吃了，待会儿你可得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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