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鬼 第十章 故人

很快，演出正式开始了。

身穿洁白礼服的江婉婷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今天的表演非常成功，每一首歌都可谓是顶尖水平，台下观众惊叹连连。

演出在众人的不舍下很快结束了。

一整场下来，独孤辞一言不发，这时，他突然向刘清雪发出了邀请。

“跟我来，我带你去要签名。”独孤辞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就凭你？你是谁啊，人家会给你签名你以为你是超人？到哪儿都受人欢迎？”刘清雪还没做出回答，王涛就开始冷嘲热讽了起来。

“五分钟之前，我已经把这里买下来了，我确实有钞能力。”独孤辞一手拉走了懵逼的刘清雪，留下了原地还在目瞪口呆的王涛。

后台的员工出奇的没有一人阻拦奔跑的他们，仿佛根本无法感知他们的存在。

终于他们来到了专属私人化妆室前，一打开门，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两人的鼻腔，眼前的一幕，让刘清雪整个人顿时蹲下吐了起来。

独孤辞倒是一点不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噬空，好胃口啊。”独孤辞对眼前引人作呕的场面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笑盈盈的调侃道。

“你就是杀了惊影的斩鬼人？”满嘴鲜血的噬空，准确的来说，是已经变成“鬼”的江婉婷，嘴巴以一种夸张的程度裂开，露出来残忍的笑容。

“想不到两千年过去了，黄泉河畔的无名小鬼，竟然已经成长到这般地步了，看来你终究是没听我的话，没有去投胎转世，反而变本加厉，将念头打到凡人的身上了吗？”

“那位大人能给我我想要的，你却劝我放下一切，丢掉记忆重新开始？”噬空发出痛苦的笑声，“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一生，是有多么的不甘心，你没有体会过人间极乐，又怎能明白人间疾苦？你这种仙门传人，又怎能懂我这种如阴影飞蛾般的凡人对人世的渴望呢？”

“所以你就带着仇恨，做一个孤魂野鬼？”独孤辞叹息道。

“这是我的选择，那位大人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你永远不会明白这千年来我有多快乐，就像他！”噬空突然指着桌上的残躯，“你们总说鬼是极恶的，斩鬼人行走于天下山河，对我们寻而杀之，可是你们不明白，真正的恶鬼，存在于世间，恶人不死，厉鬼无尽，你们是杀不完的！”

“这个女孩儿的经历，在我来之前，已经调查清楚了。”

独孤辞平淡地回答道：“她的事情我很遗憾，可是这不是你附身于她的理由，哪里来就该回哪里去。这里是人间，不是你们该存在的地方。”

“哈哈哈哈，独孤！人间道已经泯灭了，今天你就算斩了我，他日会有更多的鬼来到这里，你的刀，能杀的尽吗？”

“这你倒无需担心，人间道倒了，还有我独孤辞，我，即是道。”独孤辞解开了携带雨伞的伞带，一把太刀暴露在了噬空的眼里。

太刀出鞘，强大无匹的帝威瞬间爆散开来，周围的一切事物开始燃烧，如同定格照片在地狱的业火中焚灭为了灰烬。

噬空打量四周，发现周围的空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直到模糊感渐渐消失，他发现了他被带到了他最熟悉的地方，千年前的黄泉河畔。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噬空的语气里出现了一丝本不该属于恶鬼的温柔与无力。

“你我缘分一场，现代人类有一个新潮的词叫仪式感。在这里送你走，总好比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让你离开。”独孤辞手执太刀，太刀上的帝威之火扭曲着周围脆弱的空间。

“有些事情你不会明白的，仇恨才是最可怕的东西，我知道如果我当初能放下仇恨，重新转世，或许现在的我能活地更好，可是那些害我的人呢，他们转世之后会不会过的比我还好呢？会不会新的一世还欺压迫害我呢？”噬空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我真的累了，没有选择你指明地道路我很抱歉，可是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我变成这个样子，不是因为我崇拜暴力或杀戮，也不是追寻所谓的力量，我只是不想再被人欺负，不想再被别人践踏在脚下，凡世的疾苦，源自人类复杂的七情六欲，这千年来，我帮助弱者解脱，帮他们解决仇人，我认为我没错，我的道没有你的仙门大道光明磊落，我还是人的时候生活在阴暗里，死了以后也会。无论转世多少次，结局都是死亡，死亡必然带来痛苦，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身边的人。”

噬空缓缓转身，身躯逐渐暴长，变成了一个瘆人的怪物模样。

“仙师，千年前就是在这里，那时的我是一个在黄泉河畔迟迟不愿转世的孤魂野鬼，是您为我点拨心中所惑，可惜我乃一介凡人，愚钝不堪，无法理解您的良苦用心，我的手上沾满鲜血，我自知死罪难逃，不过死之前，还是想请教一下仙师的无上神通。”

“就在这里结束吧，就当是我送你最后一程。”

独孤辞轻振太刀，缓缓向着噬空走去。

黄泉河畔寂静无声，永恒存在的西下斜阳将一切都映照的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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