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梵风云录 第167章 心防惊破碎(1/2)
寻常阵法相连依靠空间方位相通，南下则南，北上则北，而修真界中的顶级法阵则依靠灵力贯穿而实现空间跳跃相通，如两仪微尘阵，由西北明门入，可到达极东灭门，由极南晦门入，也是到达极东灭门，而极东灭门灌注了法阵大部分威力，故而极难直接硬闯。因此极东方的灭门为法阵之枢纽，而中央处的幻门不过是法阵其中一处门户。
此时，灵梵和凌波便是绕道东南方法阵没有门户之位，向西北飞，进入中央幻门，攻破幻门后，自然就会跳入极东灭门之内。东南方向虽是法阵凹陷处，可位于极东灭门和极南晦门之交界，两座庞大的黑云山如同高崖对峙，将东南路夹成天堑。
灵梵和凌波冲至天堑之前，借着西边的白光，看见黑压压的云崖上浮荡着无数杀气腾腾的符箓，似要堂堂正正地昭示世人，内里便是绝杀龙潭，勾魂虎穴。灵梵看着崖上的符箓，心弦一颤，踏空陷入思索之中。
可让灵梵忽然惊醒，且心底赞叹的是，凌波竟无一丝情绪的波动，既不加速，也不停滞，按着原来的去势，踏在淡黄薄纱之上，径直插入两崖之间。灵梵轻轻摇头苦笑，紧跟后头，深入黑暗之中。
两人都没发现，他们进去不久，后方天堑便即收拢，灭门和晦门的黑云巨山轻轻一粘，东南路狭窄的通道随即消失不见，仅剩下已连成一片巍峨云山。
此时，被两仪微尘阵封入阵中的灵梵和凌波已看不见一丝光明，两人只能按着原来的方向一直往前飞。
足以点亮人心的美妙语声再度自灵梵耳中响起：“少侠是否能看懂刚才阵门上的符箓？”
灵梵侧头看向凌波，生平第一次发现，在漆黑一片的世界里能有一位美胜天仙的女子陪在身旁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她就像一盏精致优雅的水晶灯，燃点着希望，燃点着光明，能让人温暖，能使人陶醉。尽管灵梵在这黑暗的天地里没有一丝恐惧，尽管灵梵非常清楚凌波的决心，可他还是不禁感觉到生命的美好。有人说，美丽的女子是上天对人世的恩赐，灵梵深有同感，因此他坦然说道：“是。”
凌波踏纱而飞的身姿不变，只是微微侧头转眼看向灵梵，愉悦，坦诚，真挚，这些便是凌波看到的一切。凌波第一次发现，除了师父之外，世上竟还有真诚的目光，纯粹的真诚。凌波知道，若自己直接问他那些符箓的奥秘，他必会直言相告，可凌波却突然犹豫了。对一个真诚的人玩弄心机，确是一种罪过。
周围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黑暗，仿佛永无尽头，仿佛永无变化，仿佛将寂静至永远。
良久良久，凌波莫名其妙地问道：“你是哪里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可醒悟时话已出口。自己怎么会说这么无聊的话呢？凌波笨拙地想到。
“曲阜，青州的曲阜，那里到处都能听到读书声，山明水秀，是个很漂亮的地方。”灵梵笑道。对于一个八年不曾回家的少年来说，故乡早已等同于天堂。
“曲阜，那是孔门的所在。近些年来儒家与我道家争持甚烈，多半是因那孔璲之之故。八年前孔璲之七十大寿，大唐竟有上万达官贵人前去祝寿，以致国本动摇，此人真乃我道家心腹之患，所幸他已风烛残年。据说他定下的继承人忽生怪病，竟随一道士上山医治，想来也是孔门气数将尽。对了，灵梵少侠，你可曾听说过那孔门小王爷的事情？”凌波因为语声美得夺人心智，因此从小便不曾对人长篇大论地说过话，纵有心事，也是一个小女孩自己躲起来自言自语。此时凌波遇到灵梵，这位注定是天下第一人的骄子，这位心智坚如磐石却又心地真诚的少年，她情不自禁地就多说了些话，这也是对朋友的尊重，以及对灵梵真诚的回应。可天下间无数灾难便只仅仅源于一句多余的废话，在一个不适当的时机，对一个不适当的人，说的一句不适当的话。更何况是三四句？
灵梵双目渐渐泛起一阵阵乏力的死灰，固若金汤的心神竟开始一点点地颤抖：对啊，既然儒道两家争持激烈，我为何还要学道？既然爷爷风烛残年，我为何还要学道？既然大唐奸相在朝，孔门危如累卵，我为何还要学道？我是孔泰，我是文宣王世孙，我是孔门未来的族长，我是将来天下读书人的半师！我为何要学道？我为何要学道？我为何要学道？……孔泰狠狠地压在心底最深处，八年来从不敢去触碰的禁区，被凌波无意间的几句话刺了个通透，宛如结痂的伤口被无情地撕开，攻心的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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